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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中国学霸和美国学霸



虽然在学术界,高脂低碳和低脂高碳的争论已经持续了很长时间,普通人仍然可能不会去留意其中的原理,原理性的东西本来就是留给专家们讨论的,作为普通人,我们只关心三个方面的结论:


1、 我不要糖尿病;

2、 我不要肥胖;

3、 我要营养平衡,有科学的营养搭配来保持全面的机体健康。


实际上第一点和第二点在普通人心目中差别不大,因为通常糖尿病患者给人的印象,都是缺乏运动,身体虚胖的样子。实际上这既可能冤枉了胖子,也一定是高抬了体重正常人的健康水准,甚至让他们对自己的身体麻痹大意。体重超标的人患有糖尿病的风险当然比较大,糖尿病毕竟是富贵病嘛,但是外表精干强健、经常运动的人,也有出乎意料的风险。


我就是一个反面教材,无论是患病前后,我的体重一向是正常水准甚至偏瘦,而且也经常游泳、跑步,这是青少年时代养成的习惯,太子山下长大的孩子,山岭之间的漫游和水库野泳是一代代童戏最喜闻乐见的保留项目。而且在大学时代,我们学到的还包括“无体育,不清华”,“为祖国健康地工作五十年”,每天下午上课之后都是去进行跑步打球之类的活动。


如果没有新冠病毒肆虐的日子,我每周都会去游泳馆四五次,但是就是这么一个注重运动和健康的人,也还是确诊了糖尿病。我这个身体素质也许还算不了什么,毕竟是业余水准的,美国有这么一个人,资产比我多无数倍,身体也比我好无数倍,常人和他比这两样,真的是乞丐和龙王斗宝,可是这样一个人也一样成了糖友。


萨米·印金宁(Sami Inkinen),一个硅谷的传奇人物,美国房地产搜索引擎Trulia的创始人之一,并且以35亿美元的价格成功售出变现,成为一个名副其实的富豪。单是有钱也不算什么,世界上有钱人很多,但他还是铁人三项业余比赛的选手,铁人三项可是一种非常考验耐力的竞技运动,包含连续游泳、骑自行车、长跑3个部分,每一项都不是蜻蜓点水,比如2000年悉尼奥运会上的铁人三项比赛由1.5公里游泳、40公里自行车和10公里的长跑组成,这样的运动量,对普通人一项都很吃力,三项叠加,连续作战,所以才以铁人命名,关键人家还得过冠军。


再看看体脂数据,正常人体脂率女性20-25%,男性15-18%,萨米·印金宁是多少?不到8%,飞人迈克尔乔丹的体脂是多少?也不过4%。像这样一个人,如果说他有糖尿病,很多人打死都不信。可是事实就是这样,大约也是在2014年左右,和我前后时间相仿,他确诊了2型糖尿病。


问题出在哪里呢?怎么治疗呢?他甚至没有去看医生,就是凭自己得出结论,我很怀疑,他和我一样,也是在那茫茫的的信息之海中,找到了办法。据说他是从一篇数十年前的论文中找到了症结,他作为美国斯坦福大学的学霸,和我这个中国清华大学的学霸,做了一样的事情,应该是没什么奇怪的。


在患病之前,他自以为健康的食谱是由糖(主要是水果冰沙)和碳水化合物(每天5碗燕麦粥)构成的,也就是说,彼时他每天的能量消耗70%由碳水化合物供给,毫无疑问,这是那些所谓的运动营养专家给他的建议,正是这样的饮食结构,让这样一个近乎完美的体魄,惹上了糖尿病的麻烦。


作为学霸,印金宁既有能力在信息海洋中搜索到有价值的信息,作出自己的判断,也在于不甘认命的挑战精神,他当然不屑于在无休无止的药物中度过余生,我看不到他任何曾经使用过二甲双胍之类药物的说法,而是选择在专家指导下,直接开始了高脂低碳的饮食生活,按照他自己的记录,一年以后他成功逆转了糖尿病。真是不得不佩服他的强悍,身体,头脑还有性格,都够强悍。


他用了一年,以他的人脉有很多大师指导他,包括大名鼎鼎的斯蒂夫∙奋雷博士、萨拉∙郝尔伯格博士等等,并且这些人后来和他一起共同创立了维塔健康,融资高达2.3亿美元,估值已经超过20亿美元。但是我有我自己的小自豪,我是仅仅三个月就逆转了糖尿病,速度比他快。而且我掌握的资源少的可怜,只有网上自学,和近在咫尺的启蒙老师杰伊∙沃特曼博士甚至都没有见过面。我没有融资亿万推广低碳的实力,开始的时候只能在小范围内在微信等地方和网友进行分享。


萨米·印金宁,这个从芬兰来美国的核物理工程师,斯坦福大学的MBA,硅谷成功创业的亿万富翁,在他逆转糖尿病后的一年里,就马上行动起来,他不仅在众多公开场合公布了自己的故事,而且还干了件更加传奇的事情来宣传高脂低碳饮食的健康效果:他和妻子从加州划船到夏威夷,4000公里波涛汹涌的海上路线,他们夫妻全程食用高脂低碳的生酮饮食,碳水化合物的构成比仅有9%,尤其不得了的是,两人用45天3小时打破了之前双人划艇跨越海峡的60天记录。我到目前也不知道,这是不是证明了高脂低碳的饮食甚至增加了他的运动耐力,但这至少是一次成功的宣传,也是一次成功的对于传统认识的挑战。


两个学霸之间行为上的差别,也可能与两个民族不同文化的差别有关。中华民族普遍比较内敛,担心受到质疑也好,比较负责任也好,总是希望有充足的证据以后,再提出自己的观点;而西方人的普遍做法是,永远希望争取第一,最快地获得最多的掌声,无论是为自己也好,还是为他人也好。


比如说有了这样一个发现,我当然也希望让更多的人知道,到2016年左右,我已经慢慢地把为别人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当成了对自己命运中两次反败为胜的感恩方式。但我仍然担心,如果这只是一次偶然事件,或者是我还不能真正为糖友们提供帮助,却给他们错误的指引,甚至担心万一有那么一天,在我长久地和糖友们宣传高脂低碳饮食之后,却终于被后来的医学发现证明是错误的,我要怎样面对那些信任我的朋友们。


在不能解释为什么杰伊•沃特曼证明了高脂低碳有效,萨米·印金宁同样也证明了有效,我也证明了有效,而主流媒体,医学界,医生,还有很多看起来了不起的专家,有的对此保持沉默,更多的是持反对意见,公开地批判和否定,在不能得到一个令我自己信服的结论之前,我确实一直不敢把自己的意见大声地讲出来,最多是在糖友之间小范围交流,而且还在不停地嘱咐糖友们,这只是我的个人经历个人看法,仅供参考。


我在低碳领域交流的越多,就觉得需要学习的知识越多,以至于2019年年底,我专门选修了美国低碳界的网红伯格博士(Dr. Berg)的健康教练课程,拿到了他的奖学金,并且在三个月的时间就获得了认证健康教练的资格证书。这种情况持续了很久,直到这一两年,找到了令我信服的答案,也就是关于高脂低碳饮食比较系统的解决方案,还有怎样解释高脂低碳水为什么和低脂高碳水之间一直存在争论,即使有大量成功案例存在却仍然无法获胜的原因,我才决定,必须把自己地发现大声地说出来。


我想,如果再有一次这样的机会,我可能仍旧不会像他那样做,我虽然非常佩服萨米·印金宁的勇气和能力,但是我觉得他的商业模式不是哪儿都能接受的,比如说中国人大多不愿意为了怎么吃饭付咨询费,虽然这种知识百分之百对健康有益,但是要每人一年付四千美元咨询费,不是一个容易的决定,即使这笔费用能让你受益一生,可能节省100倍的医药开支也罢。

作为一个移民海外,又心怀故国的人,在表达对东西方比较看法时是容易困惑的。


虽然事实上各个民族发展到今天,都以自己的文明在世界上占有一席之地,本身已经说明了一切,但如果说中国好,加拿大不好,即使你说的都是事实,人家也会说,你是不是太假了?既然中国好,你为什么移民?如果你说加拿大好,中国不好,那当然会有一句非常难听的话等着你,我们都知道那样的话是什么。


就像朋友们问我是不是为移民后悔的时候,我无法简单地回答是或者不是一样,对于民族文化的优劣,我只能说,真希望各个民族能够取长补短,维护好地球上的事。就算不能这样,也应该自己做好自己的事,看看这一年来的新冠疫情,地球也好,还是人类也好,麻烦事已经很不少了。


萨米·印金宁做的,还远不止于证明高脂低碳饮食帮他逆转糖尿病,破了加州到夏威夷4000公里海线双人划艇纪录,宣传高脂低碳饮食那样简单,作为斯坦福大学的MBA,在硅谷已经创业成功,深谙商业之道的他,很快把他的发现推向了市场,让更多人受益也好,或者是他受到天赋的引领也好,总之,他以一向的快速反应,冲在了前面。


也许就商业速度来说,西方民族确实有其优势,但商业既是天使,也是魔鬼,既推动生活进步,也破坏人类福祉,不能简单地评价一个商业项目,反正对我来说,现在对他的行为做任何评价,都还太早。

但话又说回来,有一点我是认同的,那就是在现代社会,如果你心存善念,要推广一项福祉,除了政府的行政力量,另一个强有力的工具就是商业的力量,商业能够以高能的方式让更多的人参与进来,并且慢慢地这些人会真心认同自己的做法,把公益事业的雪球越滚越大;同时以商业推动公益,也是一个可以持续发展的道路,否则即使是顶级富豪,要帮助全世界数以亿计的糖友,也是不现实的,根本不具有可行性。


萨米·印金宁在4000公里划艇破纪录后不久,随即创立了Virta Health公司,公司核心业务是致力于通过连续远程医疗服务为糖尿病患者提供个体化的营养治疗,确切地说,就是推广高脂低碳饮食的个性化解决方案。目前Virta Health已经融资超过2亿美元,经过5年大规模临床试验和实践,已经获得了令人瞩目的成绩,单是在一项与印第安纳大学医学中心合作开展的临床试验中,研究人员证实,在为期10周的临床试验结束时,Virta平台上的近240名参与者中有56%的人把血糖降至糖尿病水平之下,87%的参与者再也不必使用胰岛素。


Virta Health成立五年之后取得的成就,不仅帮助很多人摆脱了糖尿病的困扰,而且建立了一整套比较有效的诊断和医疗流程和标准,为其他有志于推动这项福祉的后继者提供了参考。Virta公司的服务流程是从一场与公司医生的深度视频会议开始的,为了制定饮食战略,医生会仔细查看每名病患的医疗史和生活方式,他们为客户邮寄仪器设备,记录血糖、血酮和血压水平。病人把数据输入app,一个无线连接的体重秤可以自动把体重数据发送给Virta公司,随后,每名病人与一位健康教练签约,健康教练负责监控数据并随时做出指导。


用户每天通过app,或者也可以通过打电话或视频聊天的方式与自己的教练交流。教练们的建议都很详细,假如一名病人计划参加生日聚会,她的健康教练就会提前帮助制定饮食办法。和我前两年的探索历程一样,许多病人参加Virta公司的项目时还在服药,这表明印金宁虽然启动速度非常快,但是他的态度还是非常严谨的。Virta公司的医疗主任莎拉·霍尔伯格博士说,项目的目标是逐渐停止用药,饮食建议与药物会根据对血糖水平产生积极影响的因素而不断调整。


不过客观地说,印金宁的这项事业需要解决的问题很多,上述这些工作需要一大批资深人士投入其中,所以人工成本是非常高的,这注定了Virta的服务价格不菲,目前每月的标准费用是400美元,每年将近五千美金,可是要知道,34%的美国人根本没有存款,60%的美国人存款不足1000美金,他们怎样才能出得起这笔费用呢?


印金宁的设想是和美国100强企业和退伍军人协会、保险公司等组织联合,以医疗保险金来支付服务费用。看起来这似乎是一个可行的方案,但是对于无法获得足够保险的人怎么办?美国国内很多人也是没有这么周全的医疗保险,更不用说美国以外了。美国的糖尿病人口,比例只有全世界的十分之一都不到。而且像是在中国这种情况,绝大多数人没有为医疗、健康支付高昂咨询费用的习惯,何况从打针吃药付费变成咨询付费,这样仅仅是经济负担的转移而不是节省。这最终是不是换了一种割病人韭菜的模式?


所以Virta的模式还很难说会有什么结果。在我看来最坏的情况,并不是他无法得到这些行业大佬的合作,无法持续运营下去;而是他得到了强大的资本的合作,这些资本强大到足以改变初心和游戏规则,到最后,他的事业已经不再是推广高脂低碳饮食的福祉,变成了其它的,连他自己都不认识的东西。

如果从更大的范围来讲,即使这种美国模式在美国获得成功,也没有办法在其他国家推广,因为他不容易在其他国家找到类似的医疗保险合作关系,广大的发展中国家人民也支付不起咨询费, 所以这可能不是一个有巨大前景的模式。


可是高脂低碳饮食是糖友们真正的福祉,为了糖尿病患者不用和我一样,经历很多没有意义甚至是很危险的过程,相关的医疗健康服务是非常必要的,如果没有办法在中国推广,那将是非常可惜的,从我知道印金宁和Virta公司的事情之后,就一直这样想。


美国学霸和他的维塔健康,从模式到资源和成就都令人仰视,但是不是无法追赶呢?不要立马就笑话我狂妄,我还真觉得有更好的模式推广低碳饮食,不但适合国外的环境,更适合中国的国情。那就是低碳餐饮模式,反正人都是要吃饭的,不如直接从餐饮供应着手,因为毕竟低碳饮食是一辈子的事情,咨询服务毕竟只是一时的!再加上中国有效率的体制,在控制新冠疫情中已经得到了考验和证实,在全世界都名列前茅。所以中国完全可以发挥自己的制度和文化优势,在推广低碳饮食中走在世界前列,从政策、宣传和动员能力上都能够发挥强大的作用,从而发动三大革命来解决问题:农业革命、饮食革命和健康革命。


其中,农业革命是以提供低碳食材、饮食革命来动员人们采用和形成健康的饮食习惯,从而最终达到健康革命,即大规模地而且有效地进行非药物性干预,预防和逆转慢性病,包括糖尿病脂肪肝肥胖症等等在内。这些仅仅靠商业活动是无法推动的,没有政府在政策上的支持和改变是不可能想象的,尤其是还将面临既得利益的阻挠。


在西方政治体系下,资本方代表有着强大的势力,虽然低碳饮食起源于西方,但是推动的很慢。早在2005年,杰伊∙沃特曼博士就大声疾呼,政府应该根本上转变糖尿病的治疗方式,从常规的药物控制改变为低碳饮食为主的非药物性干预,然而十六年过去了,加拿大各级政府依然不为所动!


虽然糖尿病协会已经公开建议采用低碳饮食作为饮食干预方法之一,但是政府方面并没有给与政策上的支持,医疗体系也没有系统性的转变,完全靠医生自己决定向病人推荐与否,结果是实际上绝大多数医生并不了解也不推荐。从糖尿病人上赚取巨大利益的医药生产商每年都涨价,自然是反对低碳饮食的。


杰伊∙沃特曼博士曾经做过为期一年的原住民低碳饮食研究,效果非常好,加拿大广播公司CBC也曾跟拍并播放相关视频节目,结果该视频却莫名其妙被下架了,至今都找不到,也没有提供这么做的理由。这完全可以相信是既得利益集团从中作梗,拒绝大众获得相关信息的权利。


既得利益集团不仅仅能影响政府,更能够影响专业界,因为很多专业会议费用和专刊的广告费就是他们赞助的。例如在加拿大营养师协会年会上,敢于用事实说话支持低碳饮食的人,得到的不是公正公平的学术探讨,反而是人身攻击和禁言,甚至会被取消会员资格。这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西方政治体制实际上是资本控制政府,没有资本的支持,所谓民选就没有选举的资本,甚至会受到资方控制的媒体的打压。统计数据表明,竞选的资金绝大部分只来源于1%的富人,也就是他们决定了谁能得到支持。因为大部分人都是升斗小民,得到的收入不过是勉强糊口度日而已,例如三分之二的美国人存款不足三千美元,没有多少钱能捐出来支持选举。表面上一人一票,但是实际上是这1%的富人在左右竞选的结果。与其说是民选,不如说是资本的选择。在这个方面,财力雄厚的医药集团自然有强大的影响力,可以阻挠低碳饮食这样威胁到他们商业收入的新方法得到政府的支持,还可以动用他们在专业界和媒体的影响力,对非药物治疗予以打压、污名化和封杀。


中国这样的政治体制,是政府控制资本,而且政府受到资本影响的程度远低于西方世界。一旦政府形成了共识要推动非药物治疗,就会形成政策并得到积极有效的推动。而且中国政府对各个层面的影响力都是有目共睹的,这已经在抗击新冠疫情中再次得到了无可辩驳的证实。为了减少医保负担,中国政府也大力压缩医药方面的开支,原来几万元的心脏支架,被压价到了几百元。


各国医保负担的不可持续性,也使得推广非药物性治疗包括低碳饮食势在必行。所以,只要得到了政府的支持,我完全相信低碳饮食在中国发展的潜力和速度,从而使得人民的健康、个人和政府的相关支出情况都得到极大的改善,而且完全有可能形成低碳饮食推动的健康革命、饮食革命和农业革命,其中也将生成商业发展的巨大机会。


这也是中国学霸有机会胜出美国学霸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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